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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地时间6月28日,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葡萄牙辛特拉举行的欧洲央行研讨会上表示,预计会出现更多的紧缩力量。鲍威尔重申,多数决策者预计今年将再加息两次,不排除连续加息的可能性。早前,鲍威尔在出席国会众议院听证会时表示,当前的通胀水平距离美联储的政策目标相距甚远,所以美联储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继续加息。

  鲍威尔的表态,延续了本月最新公布的美联储议息会议公告披露的信息,即多数美联储官员表示,从6月底到今年年末,美联储至少还会有两次加息。

  在听证会上,鲍威尔给出的解释除了是居高不下的通胀外,还认为当前美国劳动力市场的表现,支撑了美联储应该再次加息的判断。

  美国的核心CPI仍然韧性十足。美国劳工部公布的通胀数据显示,2023年5月美国核心CPI同比增速为5.3%,和年初5.6%相比仅仅下调了0.3个百分点。虽然看似采用了雷霆手段,但美国的核心通胀水平,依然远远高于美联储2%的目标。

  当期数据构成显示,对核心CPI下行贡献最大的是能源,5月同比下降11.7%,前值是下降5.1%,和去年11月13.1%的同比增速相比,掉头下行趋势明显。同期拉动CPI下行的还有计算机、外围设备和智能居家助手(下降4.2%),以及交通运输(下降2.0%)、信息技术、硬件和服务(下降1.8%)。

  而对美国核心CPI粘性提供了增量贡献的细分项目有:住宅(+6.8%)、食品与饮料(+6.6%)、娱乐(+4.5%)、服装(+3.5%)、教育与通信(+1.5%)、医疗保健(+0.7%)。

  关注鲍威尔的发言,很容易发现一个经典概念,那就是菲利普斯曲线。在这条以纵轴表示货币工资增长率,以横轴表示失业率的二维坐标中,一条向下倾斜的曲线展示了通胀和失业率之间的关系。其政策含义在于,对宏观调控者来说,必须确定一个失业与通胀率组合的容忍区,也可以说是临界值,只有实际的数据组合超出该区域,政策制定者才需要采取行动。

  而美国的就业数据显示,2023年5月,美国的失业率季调数为3.7%,前值为3.4%,和今年1月3.4%和去年12月的3.5%表现相比,虽然波动幅度不大,但仍然有上升的趋势。

  在该分析框架内,若失业率持续走高,那么很明显,需要一个较低的通货膨胀率,才能将二者的组合置于容忍区内。

  显然,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国会听证会上的陈述,遵循的就是这一逻辑。

  在鲍威尔讲话公布后,美元指数反弹,大宗商品和贵金属走势疲软。美国联邦基金利率期货交易市场的调查数据显示,认为7月美联储加息25个BP的概率已经上升到了77%。

  当然,做出这一判断的主要依据,是美联储点阵图已经给出了较为清晰的路径指引。但就此形成美联储年底还会持续加息的共识,恐怕也很难成立。主要原因在于,宏观经济学即使在众多观点上存在分歧,但一个起码的共识是,通货膨胀说明政府宏观调控出现了大的问题。

  此处我们不展开谈论学界对于宏观经济应不应该调控的争论,只谈菲利普斯曲线本身的演绎。就在菲利普斯曲线提出十年后的1968年,美国著名经济学家(弗里德曼和费尔普斯)就旗帜鲜明地指出了菲利普斯曲线存在的一个重大缺陷,那就是没有把人们对通货膨胀的预期加进去。

  也就是说,当一个经济社会进入通胀区间后,人们更关注的是货币的实际购买力,而不是名义工资。所以菲利普斯曲线只适用于短期,也就是假设通胀水平保持不变,而在长期,致力于通过总需求调节来实施的宏观政策很可能是无效的。

  当然,这也只是货币主义者的观点。但给我们的一个重要启示是,一味使用紧缩的货币政策,可能并不能使通货膨胀降低到一个理想的水平。

  现在看来,美国居高不下的通胀,很可能是各种非市场化行为综合作用的结果。世界银行采用拉斯佩尔公式计算的美国通胀数据显示,2022年美国CPI同比增速是8%,而前值是4.7%,再前值是1.23%。如此短期内火箭式的增速,显然不能简单地归因于货币现象。

  从美国长期保持低通胀的原因来看,尽快停止与全球制造业第一大国和主要贸易伙伴国“脱钩断链”,不再人为干扰基于比较优势形成的全球分工体系,显然才是破题的关键。